我以为还是要继续跟金山这个案子。
顾家铭却通知我说：“昨晚刘嫣然那里报出了1.3亿的价格。”
“我们……不跟了吗？”我想我是有些失去了理智，忘记了一开始我和沈晏辰说我认为这个项目并不值得高价的话语，只是不愿意看到刘嫣然的趾高气扬，想在她漂亮的脸上狠狠地踩下去。
顾家铭语焉不详，只说道：“这是沈晏辰电联了香港董事会的决定。”
【所有的故事就好像总是突然到了**然后一下戛然而止。】
【我们和融和争得轰轰烈烈，然后在那一轮报价后，他们跟进，而我们止步于此。】
顾家铭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。
沈晏辰也对这个案子三缄其口。
方婷婷忙着招聘新的业务人员。
香港的投后团队开始入驻。
【一切都显得忙忙碌碌，可我的世界就好像突然断了一根弦一样，我甚至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，我的工作板块上好像突然少了块拼图？】
终于，我在和沈晏辰午饭的时候，忍不住问道：“酒店的案子……我们真的？”
“融和报价1.3亿。我们退出竞争。”沈晏辰的神情很平静。
“真的是董事会的决定吗？”
【之前不是有个人说无论对方出多少价格，他都会跟的吗？】
【这一眨眼，到底是怎么了？】
我放下刀叉，盯着沈晏辰，一字一顿地问：“那天我们从小贷公司出来后，你是不是去见刘嫣然了？”
沈晏辰持叉的右手停了一下，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：“没有。”
【有时候我也不想让自己的第六感这么准确。】
但是我看着他手骨节的动作，分明觉得他在撒谎。
我闭上眼，深喘了口气，声音不免也有几分痛苦，“那你为什么突然要放弃这个案子？不是刘嫣然和你开口了吗？”
他盯着我，“李若白，在你眼里，我是不是只是这样一个人？”
【是？】
【或者不是？】
我突然发现我回答不了。
【可能我还是不了解他。】
【从那个时候到现在都一样。】
我没再说话。
~~~
我对自己说：不过是个案子而已，过了也就是过了。何况一开始我就对这个标的物的价格持怀疑的态度。
如果不是后来无意中和诸媛媛的联系，这件事大抵在我这儿已经翻篇。
因着基本已经结束了这个case，我和诸媛媛联系准备拿回我们先期提供的的合同材料。
她倒也是干脆，直接通知我去拿。
我到的时候，她正在办公室里，手里拿的正是融和的合同，也是这么一晃眼，我蓦然看到明晃晃金额那一栏，小贷公司出让的仍是债权8000万以及相关违约本息。
【当初我的资料里就又无法取得小贷公司的合同资料，所以我不知道小贷公司和他的初始债权……】
我楞一下，可是心里的怀疑又开始汩汩冒起，我一边装作收拾资料，一遍好似不在意地说：“融和不是1.3亿去收你们的么？”
在诸媛媛眼里，我不过是跟在顾家铭身后的的小经办，和沈晏辰也许还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关系，于公于私，她可能都不太看得上我。
而此刻，诸媛媛脸上有讥诮的神色：“我们是起诉了徐冉，但案子又没结案，我们当然没有抵押物的处置权，只不过有它的债权而已。只不过我们可以决定以多少的价格把我们的债权卖出去。”
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“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有卖出去这笔债权和取得赔偿的机会。”
？？？
“李经理，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吧，这个标的并不值得那么多价钱。”
“是的，所以……”我有些要咬到自己的舌头。
而此刻，诸媛媛的脸上满是讥诮的神色，“诸杰这个蠢货，就他那么瞎经营下去，小贷公司那点资本金迟早被他赔完；姚瑶还以为她千方百计嫁诸杰这个老头子能捞到什么好呢？也就一个千疮百孔的破公司和一点钱罢了。”
我望着诸媛媛，终于明白了过来，“所以，从一开始，这笔债权的买家就只有融和。”
诸媛媛勾起一抹笑容，“仲量不过是个哄抬价格的。”
“所以……这一切是你和沈晏辰一起演出，目的就是为了引刘嫣然入局？”
【所以什么好闺蜜，什么相同品味，根本都是假的，原来一开始，诸媛媛才是这场游戏的终极玩家。】
诸媛媛笑了一笑说道：“这只能怪刘嫣然，她太想要功绩了，不过如果不是你们这么卖力演戏，她应该也不会出到这么高的价格。”
我心里突然有个想法：顾家铭到底知不知情呢？就像上次吴海的案子一样，不会小丑只有我一个吧？
“但是你们并没有拿到1.3亿。”我忍不住说道。
诸媛媛抬了下眉毛，“这就恕我无可奉告了。沈晏辰不是你男朋友吗，你可以去问他啊！”
【她不说这句话还好，说了我觉得憋屈，原来只是员工也就罢了，现在已经是名义上的女朋友，可是他却还是什么都没告诉我，当我是个傻瓜。】
【在他眼里，我到底是什么？是不是只是一个工作团队里，可以供他差遣、背锅还要满足生理需要的工具人？】
我没有再问下去，只是拿着资料回了公司。
~~
那个下午，我默默回到公司。
手机就在手边。
几次三番，我想拿出手机去问沈晏辰，可最后都鼓不起这样的勇气。
而沈晏辰也因公出差消失了几天。
反而顾家铭回来了。
我虽然没有问沈晏辰的勇气，但是我还是可以问顾家铭的。
我把诸媛媛告诉我的话转告了他，并单刀直入地问道：“你知道吗？”
顾家铭倒也坦率地回答我：“不知道。”
我一愣，不过不管真假，我心里也算得到了安慰，毕竟傻瓜不止我一个。
可能是看我眉宇间还有踟蹰，顾家铭继续说道：“如果我早知道，我才不会那么拼命想办法去找诸杰呢！我也是被提成迷昏了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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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说我比你早知道，也就早知道那么一点，那天晚上沈晏辰打电话给我，说融和出了1.3亿，我们退出竞争。”
“你会有不甘吗？”
顾家铭看着我，随即缓缓一笑，摇了摇头，“李若白，对我来说，工作只是赚钱的方式之一而已。我只需要清楚自己的位置，并明白怎么赚钱就可以。把感情寄托在工作里，是最愚蠢的方式。”
“那你觉得我现在是愚蠢的吗？”
顾家铭看着我，这个在我眼里一向圆滑的人，破天荒对我说道：“李若白，我不愿意有办公室恋情，就是怕像现在这样，在工作和私人感情发生冲突的时候，会导致你公私不分。而且一旦出了问题，你的工作和感情都会折戟，机会主义者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。”
“你是觉得我不该和沈晏辰在一起是吗？”
“那倒不是。我是劝你赶紧放弃这里的工作。”
“……”
【这家伙，登时变得面目可憎了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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