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放弃梦想回家陪爹娘
杀敌一万,自损三千 。文-人-书-屋
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 。
那天客商被我灌到桌子下面了。我也踉跄着站不稳。客商的电话后来一直响。他已经没有接电话的能力了。夏姐看着来电提示上写着“妻子”俩字儿。让我接电话跟他媳妇儿说明白。我接起电话说嫂夫人。我是这边的记者。老大哥刚才跟我喝酒有点儿不舒服去吐了。我马上送他回住处。电话那边的母老虎一听是男人声音口气也和善起来。说那就麻烦你了。我说不麻烦不麻烦。
挂下电话看着仰在椅子上的一滩烂泥。觉得这厮实在好生麻烦。
和夏姐连抗带拖的把客商送回房间。夏姐帮忙付了帐连忙搀着摇晃的我。我大着舌头说姐。我没事儿。我在你身边能保护你。
夏姐摇头笑了笑。说客商来投资。是不能得罪他们的。不管他们的表现有多过分。不过今天还成。让他碰个软钉子。咱们也不算失职。
我咧嘴笑笑。酒意让这个飘着寒雨的夜晚变得温暖了很多。夏姐搀不住我。就扛起了我的手臂。我说夏姐。咱俩溜达回去吧。正好聊聊天儿。
夏姐揉揉我的头发说好。听你的。
路上我一直唱着歌。酒精让我兴奋。更主要的是。不管是什么方式。一个穷小子终于挫败了一个所谓的上位者。不是仇富。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需要更多的尊重。钱财可能让我寒酸。但我的人格至少还是健全的。
夏姐听着我扯着嗓子瞎唱没有打断我。只是不时的轻抚我的后背。她知道我醉的不轻。
这个繁华的城市在我的醉眼里变得无比的迷离。也许明天我将离开这里。也或者不久以后的某一天。我身边的某个人也将在这里留下足迹。那时候。你还会闻到我的味道吗?
我们入住的酒店有一片宽阔的天台。在那里可以俯瞰这个城市的全貌。我说夏姐咱们去看看吧。来一次不容易。说不定我再也不会踏足于这里。
夏姐看着我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高处不胜寒。天台上的风很大。以前跟一个小朝鲜学了点儿朝族舞。我说夏姐你看我。我给你跳舞。
我就那么忘情的跳啊跳啊。寒风掀起了我的衣袂。我是一个忘记一切的孩子。醉吧。不管明天发生什么。只希望这个城市有过此刻的我。
以前看《第一次亲密接触》。里面有个痞子蔡和轻舞飞扬沐浴在香水雨的桥段。那天我掏出了买给安娜的三宅一生。和夏姐也一起玩儿了次浪漫。
夏姐拦着我说这是你给安娜买的礼物。
我搂着夏姐的肩膀说没事儿。我身上的钱还能给安娜买一瓶。我是真心珍惜你这个姐姐。
夏姐呆呆的看了我一会儿。任由我撒着酒疯。
在我记忆深处。还依稀有那个夜晚的影子。一个酒醉的男人拉着一个好看的女人。酒醉的男人又笑又跳。好看的女人安静的陪着酒醉的男人。
那天晚上。我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。在电话里老太太说老头儿最近和朋友喝大酒。身体很不舒服。爸妈老了。身体越来越糟糕。
老太太后来只说了一句话。她说父母在不远游。要是爸妈有天真有啥意外。你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吗?
那天晚上我哭的一塌糊涂。我对着夏姐一次又一次的说我要回家。夏姐就陪我抹着眼泪儿。我说夏姐对不住我真不是那种铁打的汉子。以前爸妈鼓励我出去闯荡。他们的苦从来都不告诉我。
但是现在我知道了。文#/人$书$屋 w w w .我就没道理再这么不懂事儿下去了。
我不知道哭了多久。因为这一切都是我醒酒以后夏姐告诉我的。
早上醒来。看见夏姐躺在我的怀抱里。我们俩和衣而睡。夏姐睡的香甜。我一动也不敢动。就那么静静的端详着夏姐。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发肿。
香水儿味儿很浓。我抽抽鼻子。胃又开始疼了。想下地弄点儿热水喝。刚抽出手臂夏姐就醒了。我们两个床头床尾的坐着大眼儿瞪小眼儿。直到她跟我说了昨夜的故事。
子欲养而亲不待。我不能让这种遗憾在我身上发生。
那天返程的路上。我一直在计划着回东北的事儿。给安娜打了电话。对她说了这件事儿。安娜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。说大宇我听你的。我说过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。
s省客商也给夏姐打了电话。我问夏姐客商怎么说的。夏姐撇撇嘴。说这种人城府很深。喜怒不形于色。只是谈项目的事儿。对昨晚上的事儿只字未提。
塞上耳机。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我说夏姐你开慢点儿。昨晚上陪我疯也没睡好。
夏姐笑笑说放心吧。
p3里依旧是那些熟悉的旋律。南下。北上。南方。北方。
再见。南方。
回到家天色渐晚。安娜去酒吧了。锅里的饭菜还有余热。扒拉几口。索然无味。
躺在**。看着出租屋里的一切。心里有些感慨。我和安娜抱着满腔热血来到这里。一起幻想着如何打造我们的未来。我们一起收拾我们的小家。各自在自己的舞台上奋斗着。可却不曾想来的这么匆忙。走的也这么仓促。
春天快来了。我以为再次返乡又是年尾。带着我的成绩骄傲的去见爸妈。去拥抱我的兄弟们。可是现实往往和想象背道而驰。
抱着吉他。靠在床头。想唱首歌。却怎么也张不开口。
是谁将我稚嫩的声线变得老气横秋。是谁带走我无忧无虑的曾经。
正想着。来了电话。大干在电话里扯着嗓子喊:
“大宇快来!江湖救急!”
听大干的声音可能急的快蹦高了。我也顾不上矫情了。抓起外套就奔了出去。
路上不好打车。刚好一辆摩的突突突突的杀了过来。蹦上车我说师傅。去广场。江湖救急。快快快。
摩的师傅很酷。大蛤蟆镜把半张脸遮
的严严实实。轻轻点了点头。说了声走起。小摩托就窜了出去。
到了广场。看着大干好像望夫石一样的杵在那里。一脸怨妇相。看见我下摩的。拉着我的手就往广场搭建的舞台后面跑。我说你丫什么事儿先告诉我。莫要惊慌。
大干说惊慌个屁。赶时间。
不等我说话。大干就扒我外套。我说你休要如此坏我清白。
大干说今晚上你给我救场成功。完事儿我让你睡都成。
终于知道事情的原因了。晚上有个晚会。男主持中午不着调喝多了。大干直接赶鸭子上架把我召唤来了。
化妆师把我按在凳子上。捧着我的脸就抹上了。大干也在一边添乱。往我的脑袋上抹摩丝。
我说你他1妈的刚才好歹告诉我声。我洗把脸再出来。坐了一天车造的跟土狗一样。你有没有点儿责任心。
大干把主持词塞进我手里。说没法子。刚才我都慌了。这次县领导常委来了好几位。要是台子拆了咱就收拾行李回家吧。
我说正好。反正我也该走了。
大干没听到我嘟囔什么。看他一脸焦急我低着头看了看稿子。其中一项是一个贫困户接受采访。我说大干这个被采访的大姐呢?
大干回头嚷了一嗓子。一位妇女急匆匆的跑来。
以下是那天我和大姐的对白。
甲:大姐。今天晚上我采访你。
乙:……
甲:有人通知你说点儿啥吗?
乙:……
甲:这样,我问你,你家条件不很好吧?
乙:恩。
甲:您具体说说.
乙:穷。
甲:您可以说具体点儿。
乙:没了。挺穷。
甲:这样。咱们继续。包保您的领导为您送去慰问金。您先想到啥?
乙:能给孩子买点儿肉吃了。
甲:恩。然后呢 ?
乙:给我男人治病。
甲:然后呢?过节了吧。县领导对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帮扶?
乙:没有。
甲:没和咱包饺子吗?
大姐的眼神说:你丫二1逼吧?
甲:那春节呢?有春联吗?
大姐的眼神说:你个二1逼没完了还?
当时我挺羞涩。我说大姐 。我教你说吧。
大姐说成
甲:大姐。咱们当时在x的帮助下致富了。
乙:咱们当时在x的帮助下致富了。
甲:节日很开心。
乙:节日很开心……
甲:感谢……
乙:感谢……
大姐和我的脸都红了。
对不起。我是个俗人。您也是。放牛种田。平房池塘。都会有的。
原谅我。
那天晚上还算成功。流程都是硬性的。没有发挥余地。女主持经验很足。很快就把我的情绪带动起来了。我想象得到我那一脸虚伪的笑容。
晚会结束。县领导离席。大干上台捶了我一拳说你太生猛了。今天请你喝酒。
我说你不陪我睡吗?
大干一脸的娇羞说官人回家再说。
我说滚蛋吧。应该我请你喝酒。这几天安娜在家多亏嫂子帮着照顾。
大干又捶了我一拳说你丫跟我客气个屁。
换下衣服。我忽然想起给安娜买的三宅一生让我给人工挥发了。慌忙拉着大干去夜市。挑了一条玉念珠这才和大干摇摇晃晃的奔酒吧去了。
安娜恰好不很忙。坐在卡座上喝汽水。倒是小李在台上摇头晃脑唱的不亦乐乎。我说大干小李在家你干嘛不叫他救场?
大干说不成。小李这几天播新闻都一股民谣味儿。
低头偷偷溜到安娜身后。我轻轻的捂上了她的眼睛。
这丫头不吭声。只是一直笑。我说安小姐。在这里看到你真好。
安娜也轻声说。肖先生。别转移话题。你身上这股香味儿哪来的?
安娜这话说得我好生窘迫。我慌忙拉过大干说就怨他非让我去主持。给我喷了一脑袋发胶摩丝。
安娜拉开我的手说傻样吧。这几天累不累?
我说还成。一想到你就充满力量了。
小李一曲唱罢。也走了过来搂着我的脖子擂了我一拳。说几天没看到你怪想得慌。
看着身边的朋友。我默默的看着安娜。弟兄们。我们很快又要道一声再见了。
仰在椅子上。跟弟兄们说了说这两天的所见所闻。
他们都说出去是件长见识的事儿。看看所谓的上流人物。看看他们的生活方式。
我说这倒没错。只是容易学的虚伪。
大伙儿说没法子。都是逼出来的。
几杯酒下肚。我的心情舒畅了不少。正想着跟弟兄们说说我回家的事儿。酒吧里忽然变得嘈杂起来。回头一看。一帮醉的摇摇晃晃的中年搂着脖子进来了。
其中一个朝我们摆摆手。是台里的办公室主任老王。
老王笑眯眯的走来。说哥几个都在。咱们并桌吧。
大干说成啊。正好和王主任的朋友也亲近亲近。
这帮子没少喝。一身的酒气很重。安娜皱了皱眉。往我的身边凑了凑。
我和这王主任不熟悉。只知道这人作风有点儿问题。平时和台里几个老娘们打的一片火热。
王主任朝我们瞄了瞄。眼神在安娜身上扫了一圈儿。说大宇这是你女朋友啊?
我说恩。我媳妇儿。
王主任哈哈笑着说大宇好福气。女朋友这么漂亮。
我说王主任您也不错。都听说嫂子是个大美人。咱俩旗鼓相当了。
王主任故作豪爽的大笑了一会儿。好像很亲热的拍拍我肩膀。我也咧嘴笑笑。就和这帮子人喝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