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飞算是明白了这位“小嫂子”在王逸眼里的位置。她才出去没多久,光哥就示意自己跟着出去看看。看得真是紧得很。就这关口,他正好见到了曾志凯志得意满地从那个包间里出来,还得意洋洋地冲着他点了点头,要知道平常这太子爷怎么可能拿正眼看他们!他还正寻思这这事怎么有点不对呢,紧跟着出来的晓晓则刚好和他相反,看上去精神萎靡,心事重重、心不在焉的样子。
这种情况不赶紧汇报,那就是失职了。没多久,王逸就得到了这个消息。吕飞不敢擅自做结论和推断,这种事一般事王总会做的,他就是详详细细地把自己看到的情况,说了一遍,连曾志凯怎么牵着嘴角笑的细节都说了说。
三人回酒店后,吕飞很快消失了,这种时候还瞎出现,那就太没眼力劲了。作为心腹,他显然知道行业规则得紧。
看着吕飞莫名不见了,晓晓危机感顿生,她加快脚步,期望王逸别跟着她。
显然是奢望。好容易能和她呆在一起,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坐拥怀中的机会。他紧跟着她,一点也不拉下。
到了房间门口,她连礼貌都顾不上了,进了门就快速关门,他更为敏捷,伸脚抵住门边,她无奈推搡几下,只好放弃将他关在门外的幻想。
他关上门,从身后抱住了她,下巴支在她的肩上。他的鼻息让她痒痒的,一心只想把头躲开。
他亲昵地两手圈住了她的腰,刚想说上几句温情的话,她的衣兜里硬硬的,梗到了他,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顺手一掏,那张闪着白光的名片,就落到了他的手中。他定睛一看,曾志凯三个大字发出银光,要怎么不顺眼就怎么不顺眼,他怒不可遏。
那个名片,他知道。据说曾志凯只发出去过寥寥几张,对象都是高官或权贵。居然给她发了一张!看来曾志凯还真没小瞧她,对她的确有些动了真格了!
他的脸色沉了下来,拿住名片的手,用力收紧,估计是想捏变形来着。
那白金还真不是盖的,略有弯曲,居然没能揉成团。
看他作势要把那东西往垃圾桶扔,她还真心疼了,拉着他衣服下摆伸手去够:“喂,白金做的哎,扔了可惜了!”
看她像个小女孩般居然来和他抢东西,王逸斜睨着她,高高举着那玩意儿,故意不让她拿到,还黑着脸:“可惜了也得扔了,我不准你留着这名片!”
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!晓晓边跳起来抢夺名片,边瞪着他:“不要白不要,我打算换成钱捐给贫困家庭,不可以吗!?”
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贪财呢,他又好气又好笑:“捐掉可以,可不许留着和他联系!”
晓晓满脸嫌恶:“放心,那个猫头鹰,我看着都害怕,躲都躲不及,哪里还会去联系他!”
晓晓的回答让王逸有些满意,他把手放低些,把名片还给了她。
停了片刻,忽然想起:“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卡吗,缺钱的话,从上面取啊。”
晓晓不买账:“我不缺钱!”
对了,那张卡,她好像从来没用过!
这个小女人,真是与众不同,卡上的大笔钱没兴趣,偏偏又舍不得这白金名片!
他放软了声调:“没必要替我省钱啊,心疼你老公我了?”
晓晓从他怀里跳开:“谁是你老婆了,谁心疼舍不得了?”
他坏笑,作势要扑上来:“还不承认!不心疼不舍不得你为什么不花!不过没关系,我会和你上**到你承认我为止!”
晓晓惊呼着跳着躲远。双手护胸,做防御状。
她那皱起来的小脸让他越看越顺眼,他笑了:“不承认也得承认,钱你就使劲花啊,我喜欢你花。”
居然还有人哭着喊着要帮忙花钱的!
她翻了翻眼睛:“怎么会有你这么变态的人!”
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,心满意足地叹气:“宝贝,你是我的人,我愿意。”
晓晓心中有些明白他的心思,让她当了小三,没法在精神层面上满足,总得给点包养待遇的意思吧。
是啊,他有些无赖地胁迫她跟了她,又不能给她什么名分。如果真能从经济上补偿她,那他还心安些。男人一般都会这种心理。
只是,自己明显属于吃得饱的,至于穿着方面,也完全没有着凉的可能。平常又没有消费奢侈品的爱好,对经济方面的要求,最多不过就是,想花钱的时候,别老想着从牙缝里抠,那也就足矣了。
那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?
她嗤之:“你愿意,我还不愿意呢。”
他再次刮目相看,他混迹商场、官场多年,还第一次见到这般视钱财如粪土的人,有个性,果然是与与众不同,实在让他喜欢得紧!
她不要,他却越发想给得很:“要不,我给你买套房?”
她狠狠地看着他,他把她沦落到做小的地步,还要让她在精神上有卖身的感觉!
王逸在她的目光下,矮了半截般,举手投降:“知道了,知道了,不想要就算了。别那样瞪我。”
他驻扎在这里她是百般不自在,她转头回来,打了个哈欠,准备再做一次将他驱逐出境的努力:“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,回去吧,别赖我这里了。”
他咧了下嘴:“宝贝,我喜欢在这睡,难得可以抱着你睡一夜。”
“我不习惯两个人一起睡,呼吸声都会让我失眠。”她赶他走。
他坏笑着看她:“有一类失眠,叫做阴阳失调,我给你调下,保证你睡得好…….”
“你,你这个色胚,还不赶紧走!”晓晓被他气得杏眼圆睁,直接下逐客令。
他还是一副今儿个爷就扎这里了的造型。
她转念一想,知道不可能在短时内改变他的流氓脾气,只好转换策略,使劲把他往门外推:“你也不怕被抓个现行?”
她继续描绘事情败露的场景:“王总,万一警察来访,或者不小心被人遇上,那岂不是很麻烦,毕竟夜长梦多…….”
“反正我倒是无所谓,无权无势,没什么可失去的,可您就不一样了。”她耸耸肩膀,循循善诱。
王逸收敛了嬉皮笑脸,表情严肃,面露沉思状。看起来还真是心有所动。
她期待地看着他,希望他能在自己一番苦口婆心后悬崖勒马。
他看向她,满脸的诚恳:“宝贝,你说得很对,我也觉得夜很长梦很多……”
她错愕地看着他,一时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。他已经换了个表情,像个大灰狼般狞笑着张开手臂,在她连连的尖叫声中,把她往回推,直接扑倒在了**……
她第二天醒来,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他怀中,大腿很随意地钩在他腰上,他则亲昵地把她抱在怀里。那姿势……实在是太那个了……
这日子,过得实在太*了,动不动就被那流氓半诱半哄半胁迫,或者诱哄再胁迫,见了面就带了她爬巫山,看云观雨……
这种生活方式她觉得已经很不健康,相当不良民了。
她赶紧调整自己非同一般的睡态,翻转过身子,掩饰自己的窘迫。她一动,他哼了一声,也醒了。更紧地从背后贴近她。下巴摩挲着她赤 裸的肩膀。刚冒出的胡茬戳得她很不舒服。她扭了扭脖子。
不过,这一夜她还真没失眠,而且睡眠质量极高,全身放松,简直有了身轻如燕的感觉。
她轻轻一动,打算起身。王逸抱紧了她,不让。他喃喃地凑在她耳边说:“宝贝,真想每天醒来,你都在我身边。”
她惊住,咬了咬嘴唇,身体有点僵硬,没再动弹。
他继续低语,像是命令,也像是说服:“和他离婚吧,以后就乖乖跟着我。”
她弹跳力很好地从他怀里弹开,笼着被子坐起,开始瞪眼。
他自己不离婚,却要她去离婚!不平等条约,绝对的不平等条约!这些男人还真够自私的!
何况,这种情况下,她还真不想离婚。
倘若她离婚了,沈易奇怎么办?跟谁?就算跟了她,她怎么向奇奇介绍王逸?如果奇奇稍微懂点事,知道了自己妈妈是别人外房,这,能让小孩健康成长么?她直接不敢往下想了。也许保持着婚姻这个外壳,对孩子还更有利些。
而且,她相信离婚路走起来会很艰难,因为沈度肯定不是省油的灯!平常她没什么对不起他的时候,他都能对自己的发妻那么折腾,要分开他不让她少层皮才怪。
现在这样,不管怎么说,至少对奇奇来讲,是最好的选择了,她有必要为了王逸,去打破这个平衡吗?他有他想维护的人,难道她就没有了?
她很不高兴:“咱们不是说好了么,你不能干涉我的婚姻。”
王逸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不快,欠起身来,又将她拉入怀中:“我没干涉呀,我只是向你提议。”
他爱怜地看看怀中满脸不高兴的她:“宝贝,想想你还有个老公,就算是名义上的,也让我很不舒服。”
她沉默着,不搭腔。心情略微有些缓解。
她不说话,让他有些不安。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,是对她很不公平。也许,现在让她离婚,的确也没到时候……
权衡一下,他马上做出让步:“宝贝,你能离婚是我希望的,但是,决定权在你手上。你放心。”
他心中忽然荒唐地想到,如果是在可以一夫多妻的时代,就好办了。他肯定把她娶了做二夫人……
他长长地在心里一声叹息。
晓晓这趟差出得是神清气爽。她拖着行李箱,面若桃花,气色很好地回到家中。不得不承认,她已经和原来大不相同,不管是身还是心。以前的她,深陷在和沈度那纠缠不清的感情漩涡中。她曾经期待被爱,却老得不到爱,她也想爱,但却总不能和他靠近距离。在和他的情感互动中,她饱受折磨,身心憔悴。
因为爱铁,所以才会恨铁不成钢。现在,晓晓对沈度将成为金属废弃物,还是能攀高枝成为航天器上的螺丝钉,已经毫不关心。
她回家那天正好是周五,是沈易奇被接回家的日子。一家三口过了个愉快的周末,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很和谐融洽。
夫妻两人带了沈易奇,一起开车到了海滨浴场游泳。人山人海的浴场,波光粼粼,彩色的遮阳伞、长条的休闲躺椅、奇奇高兴的笑颜,使平日里心如止水的两夫妻都受到了感染,晓晓不时地忍不住莞尔,沈度也柔和了面部线条。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,使他们总能收到羡慕的目光。
到了最后,连晓晓都有了短暂的错觉,好像生活也可以就这样过……
晚饭后奇奇手擒着一个小型的风筝,兴奋地奔跑在沙滩上,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海边。三人各自拉开了一段距离,晓晓一人悠闲地走在最后,夕阳下的三口人,怎么看怎么是个幸福家庭。
但是,还有多少事情,只需要看了表面,就可以下结论的?
沈度的个性,带有极强的探索精神。对事物经常性地持怀疑态度,这恐怕也是他形成“辩方律师”般行事风格的关键原因。
驾驭这样的男人,如果不介意过程,只注重结果,其实也不难,方法甚至可以说相当简单:如果希望他向东,那就告诉他,请他往西走,最后,他就会走向东边。
晓晓明白,她完全可以这样对付沈度,让他在无形中随了自己的意。可是,她对这种沟通交流方式是非常唾弃。人,有必要这样相处吗?
如果这个社会需要存在斗士,那沈度就是那先锋,他仿佛是永远存在青春期的逆反青年,喜欢抗浪,喜欢逆水行舟,喜欢孜孜不倦地与卓晓抗争。
抗争的方式,简直可以谱写出一章让人哭笑不得的篇章。
她规规矩矩地做他的老婆的时候,他折腾她,拼命地将她往外推,甚至于疑神疑鬼,用尽一切可以怀疑的手段, 来捕捉幻想罩在自己头上的绿光。
如今,稳稳的绿帽真戴在了头上。他却反而安定了,不再折腾。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。
他就这样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人生折腾成了一个笑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