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过神来，继续道：“关于邱霉运告诉你的一些事情，其中有些东西你可能不太清楚，我来给你说说。”

当下将一些原委说出，柳羽新才有些恍然。

他现在大致明白了几件事。一。蒋建章这次想转正，欲提升为江夏市纪委书记。本来他和江夏市市委书记殷国旺关系不错，这次人选十有八九应该是他，但是恰巧上头有命令下来，殷国旺即将卸任市委书记一职，因此蒋建章的升迁就充满了变数。

二，杨广浩素来就看不惯蒋建章这人，也有些听闻他儿子的恶行，只是碍于市委书记的面子才不好发作。

如果殷国旺真的卸任，即便有蒋建元这个金海市市长在背后撑腰，毕竟两个城市不同，蒋建章肯定升迁无望，甚至对其仕途有极大影响，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接近讨好杨广浩。

三，邱霉运的父亲邱续德是昌运集团公司的老总，也是靠拉拢殷国旺才逐渐做大做强。由于昌运集团存在环境污染严重等问题，杨广浩几次想查处，却被殷国旺拦下。一旦失去殷国旺，邱续德肯定是举步维艰，所以也想通过杨文海疏通他老头子的关系。

了解到这些，柳羽新一边大感其中关系复杂，一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：“妈妈的，我这一不小心中了他们圈套，居然还当上了中间人，我回头就跟邱霉运说去，就说你没空，让他爱请谁就请谁去。”

杨文海笑眯眯地道：“没事，说不定接触一下能有更多收获呢。他们既然沉不住气，那更说明主动权在我们手上，怕他们做什么。”

两人来到拘留所，由于杨文海提前打了招呼，戴均生副局长已经等候多时了。眼见柳羽新年纪轻轻，杨文海却对他态度亲密，有说有笑，不由得有些惊异。但他混迹多年，也不去多问，直接将那红发青年带到了审讯室。

戴均生大概四十五六岁，皮肤黝黑，身形稍胖，相貌威严，但是声音却不够浑厚，轻轻地咳嗽了一声，问道：“你们几个为什么要将人打晕？并且装上拖拉机送走？”

那红发青年委屈万分地说：“哪有的事啊？我们当时从那路过，发现那两个小子贼眉鼠眼的在钉子户家旁边晃来晃去，我们以为是小偷，所以就上前动了手；后来一想，我们得交给警察叔叔处置啊，所以就装上拖拉机了。”

他毕竟是进宫无数次了，编起这些谎言来是一套一套的，滴水不漏，而且眼神诚恳无比，好像真是受了天大的冤枉。

戴均生给杨文海两人使了个眼神，意思是他们的口供就是这样，拿他们毫无办法。

杨文海忍不住一拍桌子，冷笑道：“你还敢撒谎，我问你，是不是蒋贤军叫你们呆在那的？是不是让你们阻止任何人与那户人来往？”说完之后，却忍不住递给柳羽新一个眼色。

那红发青年楞了一愣，道：“什么蒋贤军？我不认识。你说

的那些东西我听都听不懂，我就是一良民，我抓小偷有功啊，你们怎么还诬陷我呢？”说到最后一句竟然提高了嗓门，满脸激愤的表情。

柳羽新第一次当上审讯员的位置，得意洋洋，早在旁边用巫眼看个一清二楚。听见那混混无耻的话语，忍不住呸了一口，大声道：“你不要以为你不承认，我就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黑幕！”

当下按照所获得的信息，一本正经地道：“你们是蒋贤军的手下，这是确凿无疑的。只不过这次直接指挥你们的是小牛哥，让你们负责监视钉子户一家。而且你们还有好几个人，采取的是三班倒的制度，轮流巡视，我说得不错吧？”

红发青年眼神骤然收缩，大张着嘴巴，面上一脸惊恐，不由自主地道：“你……你在说什么？”

柳羽新却不管他，低声问戴均生：“那小牛哥是什么人物？”

戴均生正有些茫然，不知道他是不是信口编出一套说词来迷惑别人。闻言赶紧耳语道：“小牛哥是黑道上有名的混混头，真名叫牛子善，因为迷恋小马哥，所以自号小牛哥。为人心狠手辣，而且打斗凶狠，早先曾因故意伤害罪坐过七年牢，有消息说已经投靠了蒋贤军。”

柳羽新搜集到的信息确实有限，想来这几个混混只是些跑腿的，难以接触到什么机密性的东西。当下只好将牛子善与他们的谈话过程一一叙述出来，加上他唾沫横飞，表情生动，将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眼睛掉了一地。

三人从审判室走出，戴均生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，充满了惊异和钦佩，连忙道：“这位就是柳羽新先生吧，你在里面说的那些太逼真了，那红毛小子居然连一句都不敢反驳，你真是比我们公安人员还要专业啊！”

柳羽新还没说话，杨文海已经得意洋洋地道：“我这兄弟可不是盖的，他对于人的内心研究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，任何人无论做过什么，他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。咱们都自己人，不必那么见外，你就叫他小新好了。”

柳羽新一阵无奈，得了这么一个称呼，看样子自己和蜡笔小新是脱不开关系了。道：“那几个混混看来了解情况都不多，要想有突破口，必须找到牛子善，只有他才了解一些真正的内幕。”

戴均生点了点头，道：“确实如此，我马上下令去搜查，一定争取在明天把牛子善带来问话，他现在是蒋贤军的得力手下，只要他肯供认，蒋贤军必然跑不了。”

柳羽新听到这里，纳闷地问：“难道蒋贤军以前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？你们公安局可以翻以前的老账啊？”

杨文海与戴均生对望一眼，苦笑地道：“他关系网这么大，难道有那么容易扳倒他吗？他的身后可就是一个家族啊，加上殷国旺和蒋建元关系很好，这次如果不是殷国旺职位有变动，我也不会支持对他的调查。”

柳羽新

这才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利害，愤愤地道：“这狗日的混蛋，先让他多笑几天，我绝不会放过他的！”

转头对戴均生道：“老戴，那程富春恐怕又被人监视了，这家伙很重要，你最好把他转移。”

戴均生笑道：“放心吧，在你们离开的时候，我已经派人将他们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，绝对没有问题。”

杨文海思索了一会，低声道：“小新，那邱霉运负责安装天军养生会所的监控设备，这里面可能有些名堂，你要多加留意。”

柳羽新心头一动，点了点头，然后和他们告别离去。

第二天是双休日，忙了一个星期，柳羽新决定好好放松一下。于是约上陈可鱼去医院找了蔡小猴，顺利接他出院。不得不说那牛粪味威力奇大，据小猴说已经洗了十几次，几乎洗脱了皮，但只要凑近点仍然可以闻到。

柳羽新皱了下眉头，说：“你这身味可以熏倒半个地球了，人至臭则无敌啊！我看必须先找个地方给你好好地蒸一蒸。”

蔡小猴不好意思地笑笑，忽然反应过来，大叫：“还好意思说我，也不想想我是被谁害的！都是因为你这二货！”

柳羽新不敢多说话，赔笑着带着二人来到“新皇洗浴中心”，一问之下，一个钟每人80元，大手一挥，让他们进去好好蒸一下。

陈可鱼有些吃惊，问道：“你发财啦？你前几天不是还叫穷吗？”

柳羽新摸了下口袋里的三千多块，得意地笑道：“待会再说这个，你们先蒸着，我去给小猴买几件换洗衣服。”

蔡小猴眨巴着眼睛，疑惑地问：“真的假的，你不会是想偷溜把我们两个丢在这里抵账吧？”

柳羽新斜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在里面蒸，千万别搞什么特殊项目，被扫黄抓到可别说认识我。”直接每人屁股上补了一脚，然后打车直奔服装市场。

过了大约半个小时，柳羽新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，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，里面衣裤鞋袜一应俱全。

刚到“新皇洗浴中心”门口，却见一辆警车停在门外，两个警察正守在门口，心里咯噔一下，心想：难道那两个猥琐的家伙真搞了特殊服务被警察逮住了？

连忙跑到近前一看，一个女警正拉着一个女孩子正往门外走，那女孩子用手捂着脸，嚎啕大哭，拼命挣扎，死活不肯往外走。

柳羽新往里面张望了一下，并未发现陈可鱼他们的身影，于是放下心来。仔细看了看那女孩子的身形还挺苗条的，暗道可惜，年纪轻轻的干嘛非要做这行呢？

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，柳羽新突然看清了那女孩子的面孔，不由大吃一惊，脱口而出道：“林……林小晴，是你！”

那女孩子闻言顿时停止了哭闹，手指从面上滑落下来，清秀的脸庞全是泪水，正是林小晴。
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