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寿宴上,第一眼看到萧不凡的时候,他的视线很温柔,透着复杂的情绪,还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痛,那一刻,席三默觉得他很亲切,很熟悉,还有一种暖暖的感觉。
她觉得,他们之前一定见过,一定认识,一定还有一段不错的故事,所以在和霍离的接触中,她也有试着去了解,也曾偷偷地观察过他。
可是……
“席三默,你这个插足的小三,我讨厌你,你就等着痛哭吧……”
“默默,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单纯……萧不凡说,你很快就会离开霍五少,你很快就会和霍五少化情为仇,化友为敌……”
错了,错了,她的直觉错了,她敏锐的第六感错了,她出现了错觉,给她良好感觉的男人根本就不良好,根本就是一个地狱里的魔,他安排了这一切,把她生生地逼到了悬崖的巅峰。
退,无路,进,则粉身碎骨!
霍离,不管你知不知道我是宫睿德的女儿,不管你知不知道萧不凡的真正动机,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动我老爸,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,不要让我恨你,我不想恨你……
席三默压着疼得抽*搐的心口,踩足油门,玛莎拉蒂像离弦的箭,不受任何的约束,“嗖嗖”的一窜而过,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,劈过道上的车水马龙。
奥山宾馆门庭简陋,落叶如席,席三默风一样刮过,冲进去,却发现电梯停运,她没有时间耽误,踢掉高跟鞋,光着脚冲进楼梯,冲上十一楼。
11楼的过道上空无一人,寂静的有如深沉的黑夜,只有席三默粗沉的喘气声在上空盘旋,她紧张地搜索1136号客房。
终于的,在电梯旁她找到了房间,想也没想,她拱着身子凶狠地就撞门而入。
门,本就没有关牢,虚掩着,可是席三默用力过猛,一下失去重心,她狂跑数步后,“啪”的一声侧摔倒在地,额头重重地磕到了床脚,脑袋嗡一声鸣响,疼的手脚一阵冰凉。
床*上,不堪入目,不是霍离,一张陌生的脸。
“睡过那个女人,宫睿德还不说的话,霍五少就会把她送给手下。”
显然的,来晚了,霍离已经大功告成,席三默的心碎了一地,她觉得冷,觉得疼,好似有一把刀子埋在骨头里,此时正一点一点地,从里往外将她切开,撕裂。
“在哪里,在哪里,霍五少在哪里???我爸爸在哪里???”席三默又气又急,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*向大脑,她的情绪一瞬间崩溃,双目充*血,状如疯癫。
床*上的男人认识席三默,他完全吓傻了,伸手指了指天花板。
席三默夺门而出,冲向12楼。
1236号客房,房门大开,席三默气喘吁吁地扶在门边,她紧张地扫过西装革履的霍离,扫过冷血无情的萧不凡,扫过那些无关紧要的人,最后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宫睿德。
看到的那一瞬间,席三默的眼痛苦的闭起,心如死灰!
宫睿德昏死过去,耷*拉着头坐在椅子上,两个手腕挂着两道殷*红的血,像两个红色的血镯。
红的惊艳,红的触目惊心!
而那染血的刀,就在霍离的手上!
不,不,不……席三默已经叫不出来了,她看着霍离,像死了没埋一样,一双黑眸中满是伤痛和绝望。
早上离
开的时候,席三默还是好好的,这会儿她突然出现,满是绝望的神情,还带着流血的伤,霍离一头雾水,不知道席三默遇到了什么事情,他冷意肃然的眼眸几度变幻,惊诧、愕然、还有猝起的心疼。
他放下刀,朝她大步走去,关切地问道:“席三默,你怎么会来这里?你的头怎么了,谁把你弄伤的?到底出了什么事情,你告诉我。”
他的声音如初的温柔,可席三默听到,却像一道闪电劈入心房,猛烈的电击,撕心裂肺的痛,她惊慌地避开霍离,像避开无药可医的瘟疫,绝望地呢喃:“别碰我,你别碰我,别碰我,别碰我……”
“席三默,你怎么了?”霍离很担心她,伸手去拉,手指碰到了她的胳膊。
席三默却像遇到雷电般,浑身猛的一颤,她甩开霍离的手,扭头朝他大吼,充*血的双目,像嗜血的魔:“我让你别碰我,拿开你的脏手……”
她这是怎么了?霍离没见过她这个样子,忙忙收回手,不敢再碰她,他看向萧不凡。
萧不凡没有看他,低着头自顾自的收拾带血的刀,只是他的双手一直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。
跌跌撞撞地,席三默朝里走去,走到宫睿德的身旁,两腿一软,直直地跪在地上,她捧起宫睿德的脸,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,淋淋的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。
不用说,席三默也知道,她至亲至爱的爸爸,这些天都受了怎样的折磨!
泪,再也忍不住,像泄*了口的堤,滚滚而出,她凄厉地大哭,撕心裂肺地喊叫:“爸爸,爸爸,对不起啊,对不起,我来晚了,对不起……”
爸爸?
霍离浑身一僵,他深邃不见底的黑眸,翻卷着各种情绪,交替着:“席三默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你刚才叫他什么?你叫他什么?”
席三默的黑眸中有痛苦,有恨意,有绝望,有失落,她疯癫了,嘶吼着咆哮:“宫睿德的女儿不叫宫沧默,不叫席三默,她真正的名字叫席杜宫沧默。我就是席杜宫沧默,我就是宫睿德的女儿。霍离,你断了我爸爸的手,就断了他一生的骄傲和成就,我恨你,我再也不想见到你,我们完了,完了……”
头脑“嗡”一声响,霍离如遇五雷轰顶,呼吸都痛得滞了一下,他在查找凶手,他在给她制造一个安全的环境,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,怎么忽然间,他就伤到了她?
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席三默怎么会是宫睿德的女儿?席三默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名字?竟然是父女,竟然父女情深,又为何要一个姓宫,一个姓席?席三默是宫睿德的女儿,那下面的那个女人又是谁?
是谁制造出这一场错误?是谁让他做出了,伤害席三默的事情,让他们反目成仇?
霍离盯着萧不凡,黑的眸,没有温度,冷的慑人,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,掷地有声,硬如坚冰:“萧不凡,你最好给我个解释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到底哪一个才是宫睿德的女儿?”
萧不凡不知道霍五少已经死了,不知道霍离是反穿来的王爷,他只从霍五少的角度来分析推论,虽然霍离的反应令人可疑,虽然霍离也说过“宫睿德的女儿不及席三默半分”这样的糊涂话。
但萧不凡最后仍是坚信,霍离就是知情人,和霍五少一样,为达目的,善于掩藏,不择手段。
颤抖的手紧紧
了拳头,萧不凡才抬起头,他没有看悲痛欲绝的席三默,只望着霍离说得风清云淡:“宫睿德的女儿叫席杜宫沧默,也叫宫沧默,宫沧默也就是席三默,这些名字的来源有点复杂解释不清楚,但查到的资料确实如此。这些资料我能查到,五少也一样能查到。而且五少接近席三默,不就是想要多一个要挟宫睿德的武器吗?席三默是宫睿德的掌上明珠,五少伤害她,不也就在间接地报复宫睿德吗?”
怎么会这样,席三默怎么真的会是宫睿德的女儿?他为难宫睿德,也只是想找出凶手,可是现在的结果,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呀?凶手没有找出来,他还把席三默也扯进了一个更深的危险区!
不,不能把她扯进来!
可是已经晚了,他错了,又错了,他又搞砸了,这个时空到底有多复杂,这里的人心,到底有多深,怎么深的,他全都揣摩不透!
他伤了席三默,伤了席三默至亲至爱的爸爸,伤了他一直很想拜见的岳父大人!
怎么办?怎么弥补这无心的过错?这无心的过错,还能弥补吗?还要弥补吗?
不管能不能,不管要不要,先救人,救人再说!
愧疚和心痛在霍离的胸臆间充盈着,他大步走过去,为宫睿德松绑。
席三默却拂开他的手,擦了一把泪,站起身,一边快速地解开绳索,一边朝他嘶吼:“你走开,你走开,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……”
“席三默,先救人,救完人,我们再来解释……”
“不,不要解释,不管你知不知道真相,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,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,今天的事情,我都不会原谅你,不会,永远不会。你不要再碰我爸爸,走开,你走开……”
嘶吼声唤醒了宫睿德的意识,他从昏迷中缓缓醒来,看到席三默,他无神的眼睛猛的一拧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默默,你不该来的,这是爸爸和霍五少的事情,你不能扯进来,你快点走,快点走……”
“爸爸,你放心,从现在开始,你和霍五少的恩怨已经结束。从此后,就是我和霍五少的恩怨……”
“不可以!你不可以……不可以再缠着霍五少!”忽的,萧不凡大吼着打断,这意外的结局让他情绪崩溃,席三默不能替代宫睿德,不能,绝对不能!
席三默仇恨地望着他:“萧不凡,恭喜你,你和我的争宠赛中,你赢了,从此后,霍五少是你一个人的,我再也不屑染指半分。但是伤父之仇,我一定要报,你跑不了。”
说完,又定定地望着霍离,勇敢地扛下了一切:“霍五少,我是医院的继承人,医院的事务我会登报申明全部接管,你报仇的话,尽管来找我。我会帮你引出来背后的指使者,但是断手之仇,我要你断手来还。”
不过半天的时间,情人变成了敌人,爱变成了恨,席三默气头上,霍离能怎么解释,他默了,纠结的眼神,苦的像两潭黄莲水。
席三默再也不看霍离一眼,她把宫睿德伤残的左手挽在肩上,搀扶着离去。
父女俩一路蹒跚,艰难行走,霍离想帮忙,又帮不了上忙,只能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。
宫睿德疼痛无力,又不能晕过去,他耷*拉着头,努力清醒,张*合*着唇,虚弱地说:“默默,去救洛姗姗,洛姗姗被关在后面的仓库里……去救她,快点去……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