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6章:自作罪孽不可活(1 / 1)

面首三千 爱女如眸 3145 字 3个月前

这燕云开当真睚眦必报,别人用烟火对付过他,他便一定要寻隙报复回来。 却不肯去想,他之所以受伤,其实,却并非伤在烟火。

不知一个活生生的人,要怎么去杀,深心里,不愿去趁人之危,可是,这个人,又岂会当真危险?便算他当真是故做姿态,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,也一定要去试试……若是能成,岂会让师父和大哥,陷入这般的危险?当真错了,错在不忍,错在不清……

此时心绪浮动,无心在争斗之中,头脑中只是绷紧了一根弦,不可以让自己落入对方手中,招式挥洒,几乎全凭本能,竟是意外的流畅精妙。 听身后兵刃铿锵,师父显然正与人激战,而燕云开身侧,烟火渐起,闻之呛咳不已,竟似乎是就地取材,烧的民家的干辣椒之类,奇在他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,只有自己在咳,眼睛疼的泪水直流,风前舞也微咳几声,衣上云却抑着不咳。

青弦自不知燕云开手下这些人,都是杀手出身,最早训炼的,便是压抑外物影响,等闲不动声色,不可以常理论度。 一时心中气苦,下手更不容情。

最讨厌拖累别人,更加绝对绝对不可以拖累师父。 以师父的身手,要拖身跳出战圈。 想必不难。 咬了咬唇,缓缓向他kao去,一边回头寻找他地方位,将要kao近,却近不了他的战圈,只得叫道:“师父!”

衣上云应了一声,竟回头向她一笑。 双目被呛的泛红,唇角紧抿。 这一笑似乎只是浅浅,却是深心里的温暖,他坦然向她扑过,坦然的似乎看不到周围缠斗的兵刃,看似不顾一切,却是出其不意,轻轻松松的踢飞了最先反应地那柄剑。 飞也似的与她贴背站立,笑道:“怎么?”

她听他语气轻松地像在说天气真好,竟是没来由的哽咽,知他势不会独自拖身,本来想说的话,竟是说不出口。 手中招数不停,茫然转目,想赶走眸中的泪花。 忽然心念一动,悄声道:“师父,看南边。 ”声音极小极小,衣上云却已经听到,应了一声。

傻师父,几乎所有的招数。 都招呼在你身上,可是,你又是分了几分精神在弦儿身上?衣上云再勉力数招,才瞥眼看去,哈哈一笑,却不肯动,青弦知他不放心自己,有些发急,急道:“师父!”

衣上云哈哈一笑,忽然一个翻身。 竟把后背卖给了诸人。 正因太过出其不意,对方竟是半晌没有反应。 他从她掌中抽了玉剑。 手起剑落,倏点倏回,竟是转眼间刺伤了四人,青弦还未来的及做任何反应,他已经把剑塞回,手掌一分,数粒石子飞射直下。 同时电一般抱了她飞身跃起,径向南边围墙投来。

青弦只觉这一纵轻似腾云,听身后有人惊呼,“石上有毒!”竟忍不住想笑,衣上云已经落身下来,那围墙下有一口大缸,两人看到时,都想到的是缸中必定有水,而水可以灭火,却没想到缸中竟是空空如也。

衣上云一怔之间,青弦已经飞快地道:“扣过去!”衣上云失笑出来,脚尖一勾一挑,把那大缸送出,轻轻松松的飞了过去,把那丛火焰倒扣其中,虽尚有余火,却已经不足以制人。 燕云开深自皱眉,却一向不屑做这般弥补,负手看着火势消亡,微微冷笑。

两人重又陷入重围,衣上云却始终与她贴背而立,再不分开,青弦只觉颇有底气,朗声道:“你们所中的毒,正是你们主子常用的蛊毒,虽然此时表征不现,半个时辰之后,必定毒发,纵是燕云开也不及配制解药,必是生不如死……”她本是攻心,自然是胡言乱语,却不知这干人见多见惯了燕云开用蛊,虽然并不深信,却不能不惧,随口言辞,竟收奇效,虽不敢停手,攻势却显然弱了。

燕云开始终站在阵外,看如此激战之中,她的神色竟是恬淡,眸光清澈如水,侃侃而言,招数虽略嫌稚嫩,却是行云流水,明明手中有剑,却不肯用,拼命要把剑递给衣上云,衣上云却不肯接,互相卫护,均不及自身。 一时心中又爱又恨,犹豫了许久,终于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盒子,打开来,盒中是金灿灿的一枚蛊丸,那蛊虫虽是包裹在肠衣之中,仍是蠢蠢欲动,几欲破衣而出,小小之物,竟透着凶残狰狞。

遥看她的脸庞清澄如玉,他咬着牙犹豫,握盒地手都在微微发抖,激战中衣上云手掌轻引,将一人的兵刃引开,却恰逢另一人兵刃击出,恰好轻轻一格,来了个窝里反,两人百忙中相视一笑,神情极是温馨。

蛊毒虽厉害,却终非万能,要得到一个人的心,也许不容易,要得到一个人的身,却太容易……管青弦……管青弦……燕云开冷笑出来,他伸手进盒,将那蛊捏在手中,不动声色的踏前一步。

风前舞本亦陷身激战之中,却一直分心照应身周情形,遥见燕云开向阵中跨入,心里便是一惊,急急向这方kao拢。 只踏上两步,便再难向前,鼻中嗅到一丝奇异的水气,阳光下燕云开掌中金光一闪,风前舞定晴一看,这一惊非同小可,失声道:“噬心蛊!”

噬心蛊,天下奇毒中最骇人听闻者,育蛊之法已不可考,世传乃是以人身伺百毒,反复咬噬而死,死后倒悬数日,毒聚于心,取心伺虫成药。 此蛊需养蛊人日日伺血,一日不伺便即反噬,中者无药可解,发作起来,疼痛从心开始,甚于撕裂数倍,缓缓遍布全身,即使是施蛊之人,也无法终止,当其时全身无力,连求死亦不可得,神志却极清醒,每一分痛苦都清晰之极,纵是英雄豪杰,也难挡此蛊之痛。

据世间传说,唯一地解法,就是以施蛊之人的心血为引,将蛊虫引出。 但是试想,既然会中噬心蛊,说明施蛊之人对中蛊之人已恨入骨髓,又怎会牺牲已身性命,以自己的心血来救对方呢,所以,也可以说是无解。 可这解法,也只不过是传说而已,纵能擒到那下蛊之人,谁不知天下之蛊,蛊主一死,宿主便亡,又有谁敢冒险一试?所以,若中此蛊,只能终生受其所制,再难有翻身之机。 因此毒太过歹毒,早便绝迹于人间。

风前舞虽听说过,却从来不知燕云开手中竟有这蛊,也幸好这蛊极是歹毒,燕云开不敢握实,所以才致那水气外泄,奇异的金光令人心悸。

风前舞只觉惊心动魄,遥看衣弦二人仍在阵中激战,全无察觉,一时心急如焚,却又不敢出声,咬了咬牙,弹身跃起,避开了左边的掌,却避不开右边的刀,刀身在肋下划过,鲜血飞溅出来,他的速度却丝毫未曾受阻,电一般向燕云开扑去。

此一纵一跃,虽似简单,却已经尽展平生所学,端的是快捷无伦,燕云开虽是武功极高,却也不敢不理,转身单掌击出,出手便是杀招。 风前舞不避不让,径向前冲,急想把他手中那蛊击开,燕云开怒哼一声,手臂回缩,再度出掌,平平击在风前舞胸前,风前舞立时便是一口鲜血,吐了出来。

燕云开冷笑一声,竟不迟疑,脚尖起处,便要踢开,却谁知变生不测,风前舞的血,直溅入燕云开掌中,那蛊得血液滋润,肠衣慢慢消溶,那蛊虫暴lou在空气之中,在他掌中蠕动了几下,无处可去,竟要钻入。 燕云开大惊失色,眼见已经不及向衣弦二人接近,一咬牙,便直向风前舞肩头拍去。

衣弦二人虽不知其然,眼见势危,急要救援,面前却是兵刃重重,一时无法冲破,而风前舞受了他一掌,身体已经摇摇欲坠,这一拍,眼见已经避之不及,那蛊虫本是以温度辩人,入肤绝难再出,早在燕云开掌中昂起了头,蓄势待发。 风前舞岂会不知厉害,勉力抬臂击出,可是燕云开之前那一掌,已经着意他必死,竟会予他反击之力?

此时千钧一发,本已经是灭顶之灾,却忽然有人横剑一挡,剑刃寒冷,只这么轻轻一档,那蛊虫前无去路,竟立刻返身钻入了燕云开掌中。

燕云开甫一动身入阵,身边便一直有人似远似近的跟着,似乎是卫护之意,却不妨竟会忽然出手,那蛊虫已经在空中暴lou良久,一直未得指令,又是无路可走,竟立刻反身噬主。

这当真是天作孽,犹可为,自作孽,不可活,燕云开因爱成恨,想要以此天下奇蛊,去制服管青弦,永留她在身边。 却哪会想到,竟会进了自己身体?

有好久好久,他都怔在那儿,似乎完全不明白,刚才发生了什么。 风前舞也是惊骇,怔了一下,才道:“云开!”一边不由自主地伸手相扶。

燕云开恨极,却是无可宣泄,用尽全力,击向他扶自己地手掌,风前舞极是不忍,却被人拖住,飞也似的滑开,燕云开怒极,狠狠地瞪着那人,目眦欲裂,大声道:“原来是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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