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看四姐平时那么强势的一个人,一旦躺下了却也是孱弱得很,头晕目眩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,晕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,昏昏沉沉地躺在**一动都不敢动。翦卫国从四姐的腋下抽出体温计,水银柱驻留的温度是385°C。他紧皱着眉头,担心地看着她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,小声地说:“四姐,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,咱们还是去医院吧,你这是发烧呢。”
四姐依然闭着眼,轻轻地摆摆手。
翦卫国有些急了,把体温计往桌子上一扔,低声地对她吼道:“都己经这样了你还在家死扛,上趟医院去能怎么了?你这么拖拖拉拉,就是个小毛病也被你拖拉出问题来了。”
好说歹说,总算是把四姐给说动了,翦卫国搀扶着她来到医院,挂了个妇科号,大夫只是拨开四姐的眼皮看了一眼,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句“贫血”,随后就像写天书一样划拉了一张处方,让翦卫国去交钱拿药。
翦卫国原本是希望大夫给认真地查查,看看四姐这到底是什么毛病,可没想到好不容易说服四姐来了一趟医院,把发病经过认真地叙述了一遍,结果什么化验也没有,从头到尾只从大夫嘴里听到了“贫血”两个字,他就有些气不过。把四姐安顿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,自己又拿着病历和处方回去再找那个大夫,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脾气,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:“大夫,您能不能和我说说,她这贫血到底是怎么引起的?”
大夫正低着头看一本很厚的杂志,抬起头看了看翦卫国,大概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不满,将书一合,面无表情地答道:“这种情况不好说。贫血是个常见病,尤其是经期内的女人引发贫血的症状比较普遍,具体的原因,比如思想压力大,生活不规律,工作过于劳累,还有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等。我给你开的处方里都是些治疗贫血和补充铁元素的药物,先吃几天看看再说。”
翦卫国见人家这回介绍得这么详细,也就不好再说什么,想想大夫所说的这几条四姐可能都沾边,尤其是思想压力过大这一条他最清楚,可能最大的压力就是目前自己的这种婚姻状况,己经把四姐给深套其中。想到这里,他就对江明娟痛恨不已,恨不能现在立刻把她给揪过来扇一顿才能解气。其次就是劳累和生活不规律,四姐这人属于忙起来不要命的那一类,店里一忙乎什么事就都给忘了,哪还有空顾得上吃饭?
翦卫国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,对大夫说了一句“谢谢”,就拿着处方去交钱取药。
回到家,翦卫国先安顿四姐把药服了,然后又去自由市场买了一只土鸡,回来收拾干净,找出砂锅给四姐熬了一锅鸡汤。
也不知道宄竟是药还是翦卫国熬的鸡汤起了作用,到了下午,四姐出了一身透汗,身体就觉得轻松了很多,再试体温,烧也退了下来。翦卫国坐在一旁,颇有些得意地对四姐说:“你这人就是不听劝,早去医院早好了。”
四姐没接他的茬儿:“卫国,你抽空再去找江明娟好好谈谈,你这边了了,咱们的事也该考虑考虑了。”
翦卫国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看来这回我真的要当原告了!”
真是说曹操,曹操就到,还没等四姐接上话,江明娟却来了。
当江明娟再回过头来找翦卫国的时候,态度己经有了明显的好转,看样子是刚哭过,眼圈红红的,布满了血丝,进门后就怯怯地说:“卫国,我来给你道歉,所有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,今天专程过来请你和四姐一起吃顿饭,算是我给你们赔罪。你看行不行?”
江明娟一软,翦卫国反倒牛了,脖子一仰头一昂,沉着脸冷冷地甩出三个字:“没工夫!”
四姐见状,态度也平和下来,扯了扯翦卫国的衣服道:“卫国!人家明娟已经向你认错了,你就应了吧。她回来一趟不容易,这回也是诚心诚意过来邀请你,你可不好这个样,听我的话,你去吧,我就不去了。你们俩在一起可以好好聊聊,再说你不是和明娟还有事要办吗?这不正是机会?”
偏偏翦卫国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,这个时候更要摆出一副驴死不倒架的架势,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道:“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行了,还去什么饭店?那什么,你干脆直截了当地告诉我,咱俩这婚到底什么时候离?在法院我己经告诉你了,给你三天的时间,三天以后我可就要当原告了。现在可是己经过去十来天了,到现在也没给我个准话。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,再给你三天时间,你自己别没个死数!”
四姐连忙给翦卫国递了个眼色,劝说道:“卫国,你就不能好好和明娟说话?既然她己经过来给你承认错误了,你就接着,看在孩子的分儿上,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?至于离婚的事,你们俩好好商量一下再定。”
江明娟赶忙接住了四姐扔过来的台阶,低下头说卫国,你看四姐都这样说了,我是真诚地过来向你道歉的。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恨我,以前是我的不对,可是毕竟已经过去了,我这次来就是要请你原谅……我听翦锋说你现在和四姐在一起他觉得很幸福,我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。我们就是在一起吃顿饭,没有什么其他意思。四姐你说好不好?”
四姐面露难色地说:“这……明娟,我去不合适,还是你们俩好好聊聊吧。再说我这两天身体也不舒服,没看这里摆着一堆药吗,而且店里还有好多事要做,所以我就不去了,下次吧,下次我请你!”
“不,四姐,”江明娟急了,“你一定要参加,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,咱们在一起好好聊聊。再说你开服装店,也许我们还能有机会合作呢,四姐沉吟了片刻说:“既然你己经把话说到这分儿上了,我再说不去的话也太不近人情了。行,你们先走一步,我收拾一下随后就过来找你们。”
江明娟说四姐,不用了,还是我们一起走吧。让翦锋从幼儿园放学也一起过来。你看行不行,卫国?”
翦卫国以极不信任的目光瞅了江明娟一眼道:“江明娟,你不会又在刁猫逮老鼠和我玩什么花活吧?我可把丑话说在头喽,你如果再打翦锋的主意,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见他一面!”
江明娟一愣,随后咧了咧嘴,低声下气地说卫国,不管怎么说,翦锋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。你放心,我肯定不会再打他的主意,假如什么时候你和四姐答应下来我可以把他带走了,咱们再说,这样行吧?”
翦卫国冷笑了一声说:“江明娟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,这辈子没有这个假如!”
在前往饭店的路上,江明娟似乎早己把所有的不快抛到了脑后,亲热地挽着四姐的胳膊,一路上又说又笑,像是一对极好的姐妹。
翦卫国从幼儿园里把翦锋给接出来后,就把他扛在自己的肩膀上。翦锋双手抱着翦卫国的头,看到路边有一个卖冰棍的,就说:“爸爸,我想吃冰棍。”翦卫国说:“都什么天气了还吃冰棍啊?现在吃会肚肚疼,忘了上次去医院打针了?”
翦锋想了想说:“我先把冰棍用热水烫一下,这总可以了吧?”
翦卫国说:“那也不行。”
翦锋噘着嘴说:“爸爸小气!”然后弯下腰,伸出两个手指头,哀告说:“就吃一个,好不好,爸爸?”
翦卫国说:“不行就是不行,少和我来这一套!”
翦锋哼哼唧唧了一会儿,又提出条件来了:“这样,我给你讲个笑话吧,你笑了就得给我买。我们班里的张雷睡午觉的时候总是尿床,老师说,张雷,你再尿一次床就罚款一块钱,尿两次床就罚款两块钱。你猜张雷说什么?”
“张雷说什么?”
“你要是猜不出张雷问老师包月多少钱的话,你就得给我买冰棍,不许耍赖!”
翦卫国心里偷偷地笑,装作考虑的样子说:“张雷问老师,包月多少钱,对不对?”
“呀,爸爸,你太厉害了,我们老师是不是打电话给你了?”
翦卫国得意地说:“当然,你们老师还说,不许吃冰棍了,对不对?”翦锋说:“不对,我们老师说不许在马路上吃冰棍,可我现在是在你身上呀。”
爷儿俩晃晃悠悠地从另一个方向来到了饭店,远远地看到四姐和江明娟己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。
江明娟看到骑在翦卫国脖子上的翦锋,将四姐一个人给扔在了门口,自己快步地迎上前去,伸手摸着翦锋的脸,眼里的泪唰地流了下来。翦卫国赶忙警惕地把翦锋移到了一边说哎,江明娟,你要抢还是怎么着?别忘了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哦!”
江明娟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,擦了一把眼泪,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玩具递给翦锋。翦锋一看那个玩具,兴奋地尖叫了一声:“奥特曼!”刚要伸手去接,却又抬起头看了看翦卫国说:“爸爸和娘说了,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。”
翦卫国说:“真会装样,拿着吧,谢谢阿姨!”
翦锋伸手接过奥特曼,含混不清地说了句“谢谢”,然后趴在翦卫国的耳朵上小声地说她不是阿姨,上次她让我叫她妈妈!爸爸,她是我妈妈吗?”翦卫国恶狠狠地瞅了江明娟一眼,对翦锋说:“我不是告诉过你吗,娘就是妈妈,妈妈就是娘!”他指着江明娟说:“这个阿姨那天肯定是喝醉了,胡说的。”
四姐面露不悦地道:“卫国,你别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,等他长大了会记恨你。”说完,拉着尴尬的江明娟就进了饭店。
待进了饭店,翦卫国才发现还有一个人,江明娟指着那个人介绍说这位是皮特,是我在瑙鲁的……哦,一个朋友。”
翦卫国的目光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,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长得像没进化好的猴子的“皮特”。他觉得神奇的是,站在面前的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躯体,如何能扛得起这么一个硕大的脑袋,单从外形上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火柴棍。翦卫国忽然觉得此人的形象很有些幽默气质,禁不住生出幸灾乐祸的坏笑,难怪江明娟要回来和他抢孩子,只要看一眼皮特这副瘦骨嶙峋的“魔鬼”身材,就能想象得出是什么原因了。想着想着,翦卫国竟差点儿笑出声来。
四姐也疑惑地看了一眼江明娟,想起她曾经用手比画着对自己说过男人那玩意儿有那么长,可见到了这个叫皮特的男人后她却大失所望,甚至还偷偷地专门往他的裆部看了一眼,无论从哪里看,皮特都不像长那么长玩意儿的男人。
江明娟精心地点了几个菜,还专门要了一瓶窖藏的法国红酒,以一副主人的姿态,笑吟吟地对四姐和翦卫国说:“谢谢你们俩今天能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,今天咱们谁都不谈那些不愉快的话题,你说好不好四姐?”
四姐点点头,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翦卫国。但是翦卫国却丝毫不领江明娟这份情,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,自顾自地把一杯红酒给灌了下去,然后目中无人地舞动着手里的筷子,只要上来一道菜,他就满盘子里挑拣那些好吃的往四姐和翦锋面前的碟子里装,嘴里还说:“这玩意儿好吃,多吃一点儿,不吃就可惜了。”
他的这个举动搞得所有人都很尴尬,四姐更是坐立不安,难为情地冲着江明娟和皮特笑笑,又低下头对翦卫国低声怒喝道:“卫国!”
皮特显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,用港味十足的蹩脚普通话说道:“翦先生很有绅士风度,这让我想起我在离开中国大陆之前……”
还没等他说完,翦卫国就插嘴把他的话给打断:“皮特先生,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这么别扭呢,什么叫中国大陆?莫非你不是中国人?”
皮特眨了眨眼,指着江明娟对翦卫国说:“哦,不好意思翦先生,我不晓得莱丝小姐有没有告诉您,我们现在是瑙鲁共和国公民。瑙鲁您应该知道吧?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散落着好多璀璨的珍珠,瑙鲁共和国就是其中光彩夺目的一颗,它有着金色的……”
翦卫国一听,就放肆地哈哈大笑说:“皮特先生你笑死我了,我还真知道那个地方,屁大点地方还明珠呢,尿珠还差不多。是不是中国己经盛不下你们了,一个个都打了鸡血似的非得跑那么个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去?真不懂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。”他指了指江明娟,又是摇头又是撇嘴地接着说,你刚才叫她什么?莱丝小姐?怎么能起这么个名字?真不吉利,来死,不好,我觉得还不如改成去死!”
四姐和江明娟的脸上都挂不住了,尤其是江明娟,眼里像是带着刀子,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。而皮特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变化,依旧带着微笑对翦卫国说:“翦先生很幽默呀。我是第一次来山东,你们山东是中国文化的发源地,孔子孟子都在这里,很有历史。可是翦先生,您这个姓在山东好像很少啊,在我的印象中,似乎只有翦伯赞姓这个翦字。”
翦卫国面露惊讶,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南方人竟然也知道翦伯赞。他站起来用力地握住皮特的手说:“哎呀,皮特先生,人才啊人才,没想到你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啊,简直是太有文化了!我可是很少听到有人能提到翦伯赞这个名字!”
皮特对翦卫国突然表现出的这番热情有些不知所措,语气谦逊地说:“这没什么呀,只要是读过或听说过《中国史纲》的人,都应该知道翦伯赞呀。”
翦卫国仍然兴奋地用力握住皮特的手,转过脸看着四姐,却是把话扔给江明娟听见了吧,你听听,我没说错吧,翦伯赞就是中国……中国什么史!不瞒你说皮特先生,翦伯赞正是我家祖上!”
皮特疑惑地看着翦卫国那张充满了激动的脸,使劲地摇着头:“翦先生,您说什么?翦伯赞是您家的祖上?不会吧?不可能,不可能,这绝对不可能!”翦卫国疑惑地看着他的脸问:“怎么会不可能呢?你刚才还说翦伯赞就是中国什么史,现在又不可能了?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
皮特笑了笑说我说翦伯赞不可能是您的祖上。因为据我所知,翦伯赞好像是一九六几年才去世的,而且是自杀。”
“啊?翦伯赞不是皇上?你搞错了,肯定搞错了。你说的那个翦伯赞肯定和我说的不是一个人,我这就打电话找一个比你们都有文化的人求证。”翦卫国觉得这个家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,愤怒地将他的手甩掉,然后掏出电话,拨给了肜小婉:“哎,小婉,我正和一帮没文化的人在一起吃饭,他们说翦伯赞是一九六几年才死的,是不是这样?”
肜小婉在电话那头道:“哟,翦哥,听上去很热闹啊。没错,翦伯赞就是**时期自杀的,而且还是夫妻两人一起自杀。你们怎么有这个雅兴还关心翦伯赞呀?”
翦卫国却还不死心,抱着电话又追问了一句:“你确定?”
肜小婉道:“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?这也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事,只要查一下资料就知道了呀。”
一股怒火从翦卫国心底油然升起,他恼羞成怒地对着电话吼了一声:“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?”
肜小婉莫名其妙地说:“可你也从没有问过我呀。”
翦卫国颓然地一屁股坐下,脸色顿时变得惨白,犹如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凉水,不仅把他心里的那股希望之火给一下子扑灭,而且也让他在四姐面前无地自容。这么多年以来,他对自己编织的这个谎言己经深信不疑,翦伯赞的形象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前呼后拥八面威风的皇上,然而直到今天被皮特当面揭穿,他才恍然大悟,闹了半天这个翦伯赞根本就不是皇上,甚至和皇上压根儿就不沾边,仅仅是一名被逼自杀的学者!这个现实对他来说来得太快,也太残忍,让他无法接受。
江明娟得意扬扬地瞟了一眼明显蔫儿下去的翦卫国,那意思好像是在说,翦卫国,再让你吹,这回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了吧?
为了打破尴尬,四姐主动端起酒杯对江明娟说:“明娟,我代表卫国感谢你的一片盛情,有时间你多给我们说说国外的那些事,也让我们长长见识。”江明娟也刚好借坡下驴,左一杯右一盏地和四姐碰杯,借着酒劲又开始说瑙鲁如何如何:“四姐,有机会的话你就过去看看吧,就像皮特刚才说的那样,瑙鲁真的是太平洋的一颗明珠。你现在感觉我很胖了是吧,可在那个地方二三百斤的胖子多的是,随处可见。所以总理都要求全民健身,所谓全民健身,就是要求所有人吃完了饭围着机场转两圈,只要能走下来就有奖金。基本上用四个字就能把这个国家给形容出来,那就是人傻,钱多。如果翦锋能在那里读书的话,就他这个聪明劲将来当个总统绝对没问题。”
翦卫国接过了她的话:“我说什么来着,就知道你这是猫哭耗子没安什么好心,你这是搞鸿门宴呐?我告诉你江明娟,少在这里给我扯翦锋。”
江明娟被翦卫国给顶了一顿,没好气地回敬道:“翦卫国,你说你这人还讲理不讲理?我就说将来我们翦锋能当总统,这话哪个地方不对了?”
翦卫国鼻子里哼哼了两声,不屑地说:“嘁!我大爷还在日本呢,以后我就把翦锋送到日本去读书,说不定这小子还当上日本天皇呢,到那时候我可就是日本天皇他爹,比你那个叫瑙什么玩意儿的小屁国可风光多了。江明娟,咱们可不可以别扯这些没用的,我现在最想知道的,就是咱俩这事你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?给我来句痛快的,别磨叽!”
“卫国,”江明娟的脸色阴郁下来,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翦卫国哭咧咧地说,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想要孩子吗?”
翦卫国昂着头,看都不看一眼地说:“我不想知道,对你的事不感兴趣。
现在你口口声声想孩子,可当初你是怎么说的?今天当着孩子的面我不想多说什么,不管天多高,海多深,风多硬,尺多长,火多热,冻多冷,我只想告诉你:翦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!”
翦卫国和肜小婉通电话的时候,肜小婉正在接待一个顾客。没错,这顾客正是周三寿。这些日子以来,周三寿己经在这里买了不少的东西了,他买得越多,肜小婉的提成也就水涨船高地跟着多。可是今天他却什么也没买,只是和肜小婉兜着圈子聊天。比如小婉和四姐是什么关系、住在什么地方等极其无聊的话题。连小婉都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,只是碍于情面,才没有打断他。一直到最后,周三寿才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:“小婉,你既然住在四姐家里,知不知道她家里有邮票啊?”
肜小婉一听,嘲讽地看着周三寿道:“大叔,这都到什么时代了?谁写信还用邮票啊?现在的Email多方便?老土了吧?”
周三寿似乎并不着急:“小婉,你没听懂我的意思,我说的是你有没有见过她家以前的邮票?”
肜小婉摇摇头:“没有。没见过她给谁写信,也没见过别人给她写信。不过,”她想了想又说,“前几天好像收到一封信,是从日本寄来的。”
周三寿吃了一惊,两只眼珠子快速地来回转了两圈,急切地问:“从日本寄来的信?你知道不知道信里的内容?”
肜小婉点点头道:“四姐给我说了,是翦大哥在日本的大爷寄来的,好像是说什么票的事吧?我忘了。”
“是不是猴票?”
“想不起来了。周大哥,你刚才说的猴票是什么?是去动物园看猴子买的票吗?”
周三寿失望地看着肜小婉,苦笑了两声,敷衍地说了声“是”。
满腹狐疑的翦卫国走进门一看,竟然惊得目瞪口呆,看看这薪新的房子,再看看面如桃花的四姐,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悄悄地把手插进裤兜里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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